乐正绫心里很清楚自己算是什么了。

她绝不是因为好心，或是其他什么乐正绫所想的原因才帮助自己的。

从她的一举一动中，乐正绫已经知道自己对她来说就是一只无聊时可供消遣的小虫罢了。

【资料图】

“所以，你的选择…？”她掩嘴轻笑道。

选择？自己有的选吗，被她“改造”成她的同类后，乐正绫的心房就被无力感充满了，沉沉的无力感。对自己而言，她与神明无异。

“随你便吧。”她麻木地回应。

“那你就不想再看看你最爱的小女友吗？”

“什——”乐正绫内心一惊，天依？她又恢复了冷静，想试着从她的眼睛里找出哪怕一丝虚假的成分。

“呀呀，一下子就精神了呢～”她又笑了，观赏性的笑。

什么是观赏性？你去动物园，猴子耍戏，你觉得有趣，笑了，这就是观赏性。

乐正绫只冷静了没一会就心神不定起来，她怎么会知道天依？她应该不可能会读取记忆的才对…等等，她刚才说的好像是“小女友”？可恶，被她诈了。

但她仍是不安地搓着手指，心里估计着她认识洛天依的可能性。

“看来被耍太多次了，都不相信我了。”她微微叹一口气，但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。她思考了片刻，收起了一直撑着的伞，黑色的伞，观赏性大于实用性。

“总之，我玩够了，”她抬起手，手心对着远方的东方明珠塔，“现在不管你信不信，我要送你走了。”

看她这架势像是耍真的了，乐正绫感知到了她放出的能场，不由得后退几步，“你要送我去哪？”她大声地问。

“送你去见你的小女友～”她轻飘飘地说，随后手指向内一握像在发力，而她所对的东方明珠塔，连同它周围的空间都一齐抖动了。

她猛地将五指握紧，乐正绫只听到那个方向传来一声巨响——塔碎了。

“以后再见～～”在她轻飘飘的送别声中，乐正绫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——

洛天依已经死了

乐正绫是在那个下雪天来到这个城市的，被送到时，她已经睡了很久了。

当她醒来时，她发现自己被一群奇怪的人控制了。

他们带自己走过一条长长的、昏暗的——乐正绫实在是忍不住想吐槽，他们欠了电费吗？——狭窄走廊，又进了一个可能很大的房间。为什么可能呢，因为那里面也暗得不成样。

然后是一场审讯。

你已进入基金会控制之下，请留意，异常，如果你想做出危险举动，你至少得先想好5000条出路。

乐正绫一上来就听到了这句并不怎么礼貌的话，而且看说话者的神情，那里面的“异常”好像就是自己。嘛，无缘无故被恶意称呼真的很生气啊。

然后是一场西里古怪的对话，乐正绫基本上是不懂对面想表达啥意思的，什么“休谟指数”“虚粒子”“绿型”“心灵遮断合金”……哦，最后那个词是他对旁边的人说的，应该是想请求获得这个玩意的。

应该是谈话不投机，对话很快就结束了，对面给了乐正绫一张表，被告知需要如实填写信息。最让乐正绫感到奇怪且羞耻的是，那上面不知道为什么要存在一个栏目叫“罩杯尺寸（国际标准）”。这应该属于个人隐私啊！

之后，又经过了一个个繁复的测试，对面的人对她说就像体检一样，想让她放轻松。

还有一个爆发力测试，要她全力击打一个沙包。通过这个测试乐正绫算是初步了解自己被强化了多少了。

说沙包不准确，那是纯金属做的，应该是合金，与地面的连接杆也是金属。然后…被乐正绫打飞了好远。

她自己很惊讶，但她旁边的人却不以为然，像是看多了。

总之，乐正绫本是要在那些人的押送下辗转一番的，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去哪。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被装车送走时，押送队伍那个领头的人接到了一个电话。

不需要押送了，但自己到底要去哪呢？

这家甜品店在学校的后方，离得挺近，人流量也大。乐正绫被安排去这里潜伏——说是要自己当内应一般的角色。

送自己来的那个人，应该官不小，嘱咐了那些拿枪的人什么，只过了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一个东西——项圈。

“什么？！要、要我戴上？”乐正绫不敢置信地大叫，脸涨得通红。

那些人并不懂乐正绫为什么反应这么大。

冷静下来！

那些拿枪的人立马打开了枪的保险，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乐正绫。乐正绫敢保证，如果当时自己再手足无措一点，很快自己就会成筛子了。

乐正绫受到了惊吓，后退几步背靠到了墙，双手护在胸前想要保护好自己…那真的能挡住子弹吗，哪怕她的左手拿着把电吉他？

最后，乐正绫终于明白那项圈是用来压制自己所谓的“现实扭曲场”的，才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［数据删除］的用法。

那又是什么？乐正绫心里疑惑，但还是被迫戴上了那项圈，她注意到戴上后那项圈就发出了微微的蓝光。

这光让乐正绫很不舒服。不知道为什么。

要我做什么呢？

为了让自己在来这光顾的顾客面前看着像店里的员工一点，乐正绫被要求穿上了这里的员工服——带猫猫耳朵和尾巴的女仆装…？！

不是！这是什么癖好啊？太羞耻了！

尽管乐正绫自己心里戏很多，但监视她的那些人却并不想她想的那样对她蠢蠢欲动，反而不为所动。难道是…TA们是女生？

那也不清楚，那些人活像“装在套子里的人”，穿着黑色的作战服（应该？），还有面罩、护目镜，完全看不出性别，甚至TA们发出的声音也像是内置装置处理过的，也听不出是什么性别。

算了，想那么些有的没的干嘛？乐正绫又颓丧了下来，她反复咀嚼着那最后的道别…天依，还活着吗？可我不是……

对，她死了，在自己面前死的，被活生生烧死的，一点骨灰也没剩下，死的很凄惨，让乐正绫自己心里难受，她都觉得自己的心要被撕裂了。太痛苦了。

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……

乐正绫…………

“加里宁，我回来啦！”

元气满满的声音，乐正绫在脑海中重演自己日常的一幕：每天下午，洛天依也是像这样活气满满地和自己打招呼，然后和自己抱抱，再一起讲讲各自遇到的有趣的事…乐正绫沉浸在往日的平淡中，完全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人。

“小朋友今天想吃什么啊？”

“…加里宁叔叔，我想……”

每当自己问起洛天依想吃什么，她总是先会可爱地歪歪头，细细思索一下就会肯定地跟自己说：

“我想……”

等等！那是……乐正绫确信自己没有听错，那是天依的声音！“我想”“我想”……我想，那一定是天依！对吗？

乐正绫猛地起身，转头——

当那个扎着莫比乌斯式发型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时，泪水涌出。

乐正绫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，因为在那晚，洛天依被烧死的那晚，自己的眼泪就已经哭干了。但现在，这个几近干涸的枯井又涌出了泉水。

“天依——！”她向那个身影扑去。